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困難的遊戲嗎?怎麼打都不會獲勝,卻又不得不玩的一款遊戲。

  「嗚哇,及川你縮在這裡幹嘛!感覺好噁心。」
  「打踩地雷啊,」及川揚起手中的pad,「這個程式一定有問題啦,我已經打一小時了還一盤都破不了耶。」
  「嗚,聽起來更噁心了。」
  「岩ちゃん不要一直噁心噁心的啦,我很受傷耶。」及川擺出表示自己受傷的臉,岩泉沒理睬他,只是坐到他旁邊:
  「這不是最高難度的嗎,難打的話不會換個低難度的?」
  「欸,這樣沒意思啦。」及川一面說著一邊低下頭往pad再戳幾下,然後毫不意外地再次爆炸,「遊戲這種東西就是要打最難的啊。」
  岩泉沒打算再吐嘈及川,只是看著他又開啟新的一局。
  「…尤其啊,像人生遊戲這種東西,根本沒得選擇難度的…」
  也許是因為打的同時又講話的關係,沒兩下又疑似點錯格立刻爆炸,及川終於放棄一心二用的主意,把pad放下。
  「岩ちゃん,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困難的遊戲嗎?」
  「不知道…這是什麼冷笑話嗎?」
  「才不是咧。這是你我都一定得玩的一個遊戲…」
  人生遊戲。
  「不是很沒勁嗎?不管怎麼玩,最後的下場就是死而已。就算一時獲勝了,又會有下一關,破關了又有下一關,沒完沒了的迷宮、關卡、魔王,惟一的結束方法就是死掉而已,不管怎麼樣就是玩到死。ending card什麼的根本不存在,存在的話就是墓誌銘而已。」
  用踩地雷來比方的話,就好像一個無限大的遊戲盤,地雷的所在之處不是預先設置好,而是按下格子的瞬間動態決定的。有時序盤一帆風順,每格都存在著惟一解,整個盤面彷彿都在掌握之中,末盤卻在一個不起眼的二選一選擇題中踩到爆彈,人生重來。
  但踩地雷無論成績好壞,總是可以自由選擇中止遊戲,可以回到現實人生,或者開啟一個新的遊戲。
  「岩ちゃん你看吶,踩地雷這一格格的不是就很像寶箱嗎,我們每天每天活著,就是在開這些寶箱。」
  那些方格是潘朵拉的盒子,藏著希望;是薛丁格的貓箱,擁有可能性。
  「這一大片的空白就是神賜的幸運!天賦的才能!之類的東西。
  「至於這些地雷啊,這邊這個是牛若ちゃん,旁邊這個是飛雄ちゃん…」
  「別給地雷取名字!」
  「這玩意兒都是謊言,用大片大片的幸運、好意、才能之類的,騙大家以為人生都是這些組成的,但真正關鍵的是少數的地雷啊。」
  「所以我們也都是構成你人生謊言的一部分嗎?」岩泉平淡地反詰。
  「才不是呢,岩ちゃん啊,還有球隊的大家是盤面上這些五顏六色的數字喲,是真正幫助我渡過難關的格子,整個遊戲最重要的存在喲。」
  不過數字的存在也意味著地雷的存在,若是沒有地雷存在,就無法構成所謂遊戲。
  「即使有同伴,絕對無法跨越的難關也是存在的。」
  岩泉跟及川要了他手中的pad,熟門熟路地解鎖之後自己開啟遊戲。
  「哦,岩ちゃん也感興趣了嗎?」
  「這爆炸…不是不到半秒的事嗎?」岩泉迅速地自爆然後抬頭問,及川莫名其妙地點頭。
  「所以你人生困難的時刻也就是那麼一瞬嘛,大多的時間都是和同伴在一起奮戰,沒什麼可抱怨的吧。就算失敗了,同伴不也都還在身邊嗎?如果是candy crush的話,就可以多拿一條命接關了吧。」
  及川愣愣地看著岩泉把pad遞回給自己,半晌說不出話。
  「…岩ちゃん有時真的好帥氣啊。」
  「跟你比的話是當然的吧。」
  及川靠在岩泉背上,望著窗外:「我學生時代最後一次挑戰牛若還是失敗了,就算這樣岩ちゃん也會一直在我身邊嗎?」
  「廢話,到你這個麻煩的人生遊戲結束之前我會一直在啦。」
  及川忍不住笑出聲來。如果踩地雷也可以這樣,而不是一直看著地雷前進,一定會是更有趣的遊戲吧,他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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