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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應該是某種詛咒,岩泉想。
  自從他和及川交往之後,每次只要他想吻及川,就一定會被不可抗力的外在因素干擾,無論任何時間、任何地點,不分緣由、不計姿勢,總之一定會被打擾而中斷。
  第一次的時候是在學校,基本上社團活動已經結束了,隊友個個累癱地倉促回家,只有及川每次都練得比別人更晚一點,換衣服跟收拾又比別人更慢一些,所以總是拖到最後一個離場,連累等著他一起回家的自己。
  一般指導老師都會等他們走之後才關燈鎖門的,但那天剛好老師有些事,他們兩人在老師眼中又算是優良學生,所以索性把鑰指交給岩泉,請他們幫忙關燈鎖門。
  就是這樣看似四下無人,燈光美氣氛佳的時候。岩泉記得自己一面抱怨及川動作太慢一面乾脆進部室幫他收東西,然後自然而然的肢體接觸,自然而然地對上眼,順勢就要接吻的時候,部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。
  「啊太好了太好了,還好你們還在,門鎖了就慘啦。」突然衝進隊友一面沒頭沒腦地說著,一面從自己的櫃子裡飛快地拿出一串鑰匙,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又行色匆匆地離開。岩泉愣愣地看著隊友離開的身影,聽到及川在身後叫自己:
  「岩ちゃん我好囉,可以走了。」
  「你這傢伙…拖拖拉拉的習性可不可以改一下啊。」
  「岩ちゃん…」及川拉住自己的制服下擺,臉上是那種自己很看不順眼的討好笑容,「剛才的不繼續嗎?」
  岩泉經過了幾秒鐘的思想掙扎,才彆忸地同意。但因為太彆忸了,以至於不知道該從那裡開始,及川比自己高的此一事實也讓他超級不愉快。
他們爭執半天,最後及川終於同意坐著讓自己親的時候,部室的門突然“啪”地又開了。
  「還好你們還在!我真是忘東忘西的…」
  是剛才的隊友,這次是撈起放在部室門口附近的書包,猛力關上門又飛速地走了,門關上的巨響還迴蕩在部室裡。
  「岩ちゃん…」
  「算了,我們也走吧。」

  也許是因為這個失敗的開始,所以接下來的接吻過程從來沒有順利過。不管是在學校、在家裡,在體育館、河邊田邊、路過的公園、還是回家路經的暗巷,不是碰到熟人、被動物打擾、有球飛來,要不就是突然暴雨、地震。有一回明明是在及川家,及川再三擔保自己家人都出去了,居然快遞送貨、報紙推銷、按錯門鈴的陌生人接二連三發生,跟著及川的母親還提前回家。
  因為事情總是太過不湊巧,岩泉不否認自己甚至考慮過在公廁找個隔間鎖起來親的主意,不過在這點上,連他都同意及川的說法,覺得初吻在公廁的隔間實在又遜又沒情調。
  有一回在家庭餐廳吃飯的時候,及川突然提議:
  「岩ちゃん就是太注意別人的眼光了才會一直索吻失敗的啦。比方現在,在這裡,只要不管有沒有人看到親下去不是就一定會成功了嗎?擔心的話拿個菜單擋一下就好了。」
  及川認真地把菜單遞給了自己。岩泉環伺四周,看起來別桌的人都在吃自己的,他們的坐位不靠窗應該也不用擔心路人或倒影。雖然是公共場合,但是…岩泉糾結好一陣,終於心一橫拿起菜單準備豁出去的時候,突然鄰座的小孩把碗盤弄到地上,發出清脆的聲響,他和及川都嚇了一跳。
  於是他們的接吻又順利地被中斷了。
  及川捧腹大笑,好像這是什麼整人節目一樣,讓本來就一肚子氣的自己覺得更難堪。他看及川一面笑一面在桌面上用水寫了數字。
  「你在寫什麼?」
  及川神情閃過一絲慌亂地抬頭,「欸,我在算剛剛點餐的錢。」
  「你剛點的那有69這種價格?」
  「哎!啊那不對,這是巨蟹座的符號。」
  「方向錯了吧!」
  「呃,那…這是H的體位。」
  岩泉把菜單砸上及川的臉,服務生也恰到好處地在此時把他們點的菜送上桌。
  那之後岩泉就對各種數字莫名敏感了起來,或該說,他終於注意到及川似乎對各種數字有某種奇妙的執著。比方會突然拗著自己陪他去買水樹奈奈的專輯,去夾娃娃機夾名字諧音是數字的玩偶。最離譜的是有一回他跟及川一起看花火大會,及川趁煙花施放正精采的當中拗自己吻他。
  「大家都忙著看煙火,沒人會發現的啦。」及川辯稱。
  岩泉用眼角確認了一下四周,確實大家都專注在煙火上,說不定最危險的地方真的是安全的地方。所以他拉過及川,準備要接吻的時候,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:
  「及川前輩,岩泉前輩。」
  是自己的學弟國見,看起來彷彿已經知道他們的關係以及剛才他們打算要幹什麼,卻又沒有絲毫愧疚地故意打斷。
  然後他聽到及川小聲地在後頭說:「くに(註:92)…」
  那時岩泉覺得自己已經知道及川口中這些個數字的意義了,雖說開頭幾次的失敗確實是巧合,但後續這幾十次的失敗就認定是及川刻意安排的傑作應該也不為過。
  第100次是在熱鬧的市街上。因為節慶的緣故到處都閃爍著燈飾,市街上突然跟著慶典音樂一起登場的遊行隊伍分散了兩人注意力,於是再一次的接吻未遂。岩泉抬頭,馬上映入眼簾的就是對街的百元商店。及川似乎非常滿意地欣賞著自己鬱悶的表情,岩泉忍不住在喧鬧的人群中發難:
  「都失敗一百次了,所以你想怎麼樣?」
  「哎,岩ちゃん居然發現了嗎?」
  「你不想親就不要親啊!」
  「等等等…這是誤會啊!一開始是巧合啦,想知道到底第幾次才會成功所以開始統計,可是岩ちゃん失望的表情真的很有趣,所以就試著安排一些人造巧合進去。到後來覺得,原來岩ちゃん這麼愛我,不管失敗多少次,岩ちゃん還是堅持不放棄,所以就有點欲罷不能了…所以說,雖然岩ちゃん嘴上老是抱怨,不過我果然很有魅力…噗呃。」
  岩泉再也忍不下去地巴了及川的頭。
  「不要害羞嘛,岩ちゃん…」及川痛得眼眶泛淚地抬頭,「要是先前每次接吻都成功的話,岩ちゃん你已經親了我一百次喲。為了補償那一百次,所以這次讓我來吧…」
  於是及川拉過自己,交換了他們之間第101次的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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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Akik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