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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時間點是黑子哲也向火神大我告解自己利用了對方的事實,並獲得了諒解,兩人開始交往。
  在那之後。

幸福之必要

  「如果…我是說如果,」火神苦惱地在空乏的腦中搜索詞彙,「如果以前的帝光…還有青峰沒有變成現在這樣而四分五裂的話,對你來說,是不是比較好,之類的…」
  「火神君今天的日文依然讓人費解呢,下次請把想說的話寫下來讀個三次之後再說給別人聽,這樣可以減少大家溝通的時間。」
  「並沒有很難懂吧!就是,就是說…」火神面露不滿但又似乎真的搜索枯腸,「如果你以前,沒發生過…沒有退隊,沒有討厭籃球的話,不是比較好嘛…至少我是這麼覺得。」
  「所以我判斷火神君未經深思就說出這句話,應該是沒有問題的。」黑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自己前面的紅髮青年,「火神君你知道剛剛說的那句假設,會造成的可能後果嗎?」
  「啊啊…就是你,應該不會來誠凜之類的。」火神搔搔頭。
  「然後呢?」
  火神不自在地別開視線,「…就,不會認識我…什麼的。」
  黑子明顯露出了不滿的神色了,「火神君覺得這樣也沒關係嗎。」
  「不,當然有關係啊。」火神理直氣壯地反駁之後,氣勢又稍弱下去,「只是覺得…就算這樣,我的幸福也不能建立在你受傷的前提之上…」
  黑子沉默數秒,跟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本沒有封面的文庫本,在火神面前翻開,紙頁上寫滿密密麻麻的艱澀漢字,有如天書。
  「如果火神君真的這麼希望的話。」
  這樣的世界一定存在於某處的。
  火神彷彿聽見黑子的聲音這麼說。

  火神早晨被自己的生理鐘驚醒,電子鐘的數字在透著微光的室內閃爍,看慣的寢室不知怎的充滿難以理解的違和感。火神甩甩頭,如同往常一般起床更衣梳洗,做了簡單的早餐,帶上空盪盪的書包,向著空無一人的居所道別。
  然後一如往常地打著呵欠踏進教室,習慣性朝自己後頭的坐位問候:「早啊,黑子。」
  「我有准許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嗎!而且還呼び捨て!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容許過笨蛋神用這麼隨便的口氣叫我!」
  火神被女子拔尖的聲線驚醒,發現自己身後的位置站著一個陌生的茶髮雙馬尾少女,上臂掛著風紀委員的臂章,單手扠腰指著自己痛罵。
  「哈,妳是誰啊?」
  「果然是笨蛋神啊,在你後面坐這麼久了還是記不住,看來我白井黑子不再多教育一下不行啊…」
  火神被連珠炮似的拔尖聲線刺到頭痛。
  他環視教室,除了坐在自己後面的黑子之外,周遭看起來完全正常,教室看起來跟前一天相似,同學都自然地和自己身後的黑子打招呼,好像只有自己是初次見到她似的。火神搔了搔頭,決定檢查自己的手機通訊錄。
  然而他拿出手機之後發現的第一個問題並不是通訊錄,而是手機上顯示的時間。
  他回到了IH預選桐皇戰前的時間點。
 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再看了一眼黑板上寫的日期與值日,確確實實是IH預選前。
  就算用手機連上網確認,每一個時間查詢網頁寫的日期都相同,手機尚存的短信全都是桐皇戰前傳來的,隊長或教練的叮囑與告知。與桐皇的苦戰像夢一樣,人證物證都消失在空氣中。
  火神一陣暈眩,他打開手機的通訊錄,翻來覆去地想找黑子的名字,直到上課鐘響才放棄地收進抽屜。
  黑子確實地從自己聯絡網消失了,火神頭痛地想著,黑子消失前最後的留言。
  我這麼希望的話,這樣的世界就一定存在…什麼的。所以只剩下一個可能,我穿越了,火神想。
  部活時,他不抱任何希望地問了隊長有沒有看到黑子。日向聽他這麼問還認真思考了半晌,隨後才一臉疑惑地問:「黑子是誰?」
  火神不放棄地向教練借了點名簿,發現如預期地沒有列出這號人物時,火神已經不像早上那麼震驚了。
  如果黑子不在誠凜的話,他的落腳處會是那裡呢?
  火神的猜測在IH預選對上桐皇的時候被證實了。
  明明在自己身邊時總是存在感稀薄,此刻穿著桐皇的球衣,理所當然地站在青峰身邊時,那淡色的身影突然變得異常醒目。
  火神注視著黑子,想從他臉上的表情找出他認得自己的蛛絲螞跡,但他卻幾乎沒朝自己瞥來一眼。火神掙扎著該不該向對方打招呼,但連最簡單的寒暄也無法出口,他只能強迫自己先專注於球賽,然後把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對戰桐皇的經驗談告訴教練。
  雖然也沒什麼好說的,因為青峰是無法攻克的。
  那個青峰和火神第一次見到的青峰截然不同,準時出場只是基本,賽前努力練習,比賽時全力以赴,和隊友打成一片,還會泰然自若地開前輩玩笑,而且。
  正因為和黑子交往過,所以火神一眼就能明白,黑子對戀人的肢體語言和他人是有毫釐之差的。即使只是簡單的擊掌也有所區隔,肢體碰撞或傳接球什麼就更不用說,而青峰毫無疑問和黑子正在交往中。
  這一對光影的戀人就像另一個世界的黑子和自己,甚至以更優異的默契,一方神出鬼沒地轉傳一方則隨心所欲的射籃,即使火神能憑藉經驗猜出黑子的動作,也無法防守青峰。
  最後這世界的誠凜如同另一個世界的誠凜一般,以令人絕望的差距輸了比賽。
  賽後,誠凜休息室一片死寂,教練依然試圖以自己的方式鼓勵眾人,也依然徒勞。太多外在因素,讓火神覺得這個輸球欠缺真實感,他默默地走出休息室來到販賣機前,發現自己忘記帶錢出來。
  「火神君忘記帶錢包出來了吧。」
  火神驚訝地看著身後的黑子,當然穿著桐皇的紺色球衣,和他水藍的髮色不甚搭調。
  「這就是火神君說的,我沒有退出帝光的世界。這樣子也可以嗎?」
  火神深吸一口氣,「黑子你…幸福嗎?」
  「那是義務喲。」
  兩人注視著對方,無法言語,直到青峰從黑子背後出現。
  「喲,テツ你怎麼在這…啊咧,這不是誠凜那一年級王牌嗎,咦,你們認識嗎?既然都認識下次約一約一起打球嘛,和你打球還滿有趣的。」
  黑子搖搖頭,「我們只是剛好碰到而已。」
  於是又回歸到了這個世界原本的形式,他和黑子只是個陌路人,火神看青峰摟著黑子離開。黑子最後回頭看了他一眼,他在黑子眼中看到自己沉痛的神情。
  你幸福的話就什麼都沒關係。
  可是我有關係喲。黑子的聲音在火神耳邊響起。

  隔天早上,火神進教室的時候,依然習慣性地往自己後方的坐位看去,看到了熟悉的水藍色身影。他不自覺地鬆了口氣,走到對方身後揉亂他的頭髮,用一貫的口氣打招呼:「早啊,黑子。」 
  「黑子是誰?」聲音帶著笑意。

  如你一般,我的幸福也不能建立在你受傷的前提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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